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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七階符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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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圖遠真人奇道“如玉真人,我想請教剛剛飛走的是什麽靈獸?怎麽從未見過?”如今他是主,自己是客,耿烏玉不好相瞞,如實道“小雅是三足金烏。”圖遠真人面露茫然,耿烏玉就知道說如不說,連自己都不清楚的靈獸,東海人如何得知?卻不料叢山真人面色大變,道“不可能,不可能,難道傳說竟是真的?”耿烏玉急忙看他,瑯琊派有什麽關於三足金烏的記載嗎?卻不想他只是面露懼色的看了看耿烏玉,向遠山真人道“遠山,你真的不跟我回瑯琊派修行嗎?”遠山真人正在努力把自己收拾幹凈,聽聞師叔招呼,想想卻實無顏再在碧麟山莊做客,當下言明去意,改日再拜上焱火真君。圖遠真人苦留不住,只得由二人去了,看耿烏玉時,她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圖遠真人暗暗嘆氣,看來自己是結交了一個不得了的人啊!

回到客舍,耿烏玉對自己過於的依賴小雅、遨海開始反省,金丹以來十餘年,她耽於俗務的時間多,修行的時間少,著實偏廢了不少光陰,如今靈符困在六階,對金丹修士的作用甚微,眼見遨海、小雅越來越獨立,作為接近神獸的存在,他們遲早要離開,那時自己該怎麽辦?雖說金丹修士漫漫五百年的壽元,但不知為何耿烏玉卻有一種時不待我的焦慮。給主家各位發去傳音玉簡,言道將要閉關修行,耿烏玉將無敵和長生收回靈獸空間,放下防護陣,就閉了長關。修士的修為越高閉關的時間越長,畢竟精進修為所需的靈氣數量在十倍百倍的增長,這一閉關就是五年。

耿烏玉出關看到當年蹣跚而行的幼兒已成了帶著山鬼滿山亂跑的孩童時,才對高階修士的生活有了最真實的領會。以前總覺得金丹真人神秘莫測,元嬰真君猶如神龍,卻原來他們的時間與凡人和低階修士是不同的。出關拜訪了主人家,耿烏玉去了望海城的耿家靈獸鋪,靈獸鋪的屋舍不動,卻都翻新過了,店鋪仍舊是耿勤帶了上官家的練氣夥計在經營。耿勤見耿烏玉來,問好之後急忙稟告了這幾年裏族門和天門宗傳來的消息:族中一切安好,只是一支進入無窮山脈的小隊遇到了高階妖獸,一死兩傷,家中老祖分析是獸潮之後無窮山脈的妖獸重新劃分勢力範圍導致的小規模動蕩,不足為懼。天門宗來信卓敏真君再收親傳弟子,耿烏玉有師弟了。上官青青成功通過黃泉試煉,在自己這個師傅缺席的情況下拜入落基峰,成為青竹峰一脈的第一位四代傳人。耿烏玉嘆氣,除了無窮山脈都是好消息,只是不知道無窮山脈的動蕩是不是與蕭逸有關?耿烏玉搖頭,有關無關,都應該與自己無關了。正在感慨,忽聞空中一聲尖利的長音劃過,倒像是上一世裏的風哨,只是聲音比那大了不知多少倍。耿烏玉忙問何故,耿勤在望海城住的久了,早已不以為意,當下道“這是望海城外每月一次的海潮來襲,望海城發出了封城信音,老祖如有興趣不妨去城東望海崖一看。”

耿烏玉當即出店東行,她來望海城後就忙著鋪面的生意,接著又去了碧麟山莊,算來還真沒有在這望海城裏好好看看。望海城越向城東地勢越高,待得到了東北角已然成了突出海面的斷崖,這也正是耿烏玉從北面來時看到的伸入大海的城墻終止處。待耿烏玉趕到望海崖時護城大陣已然開啟,在城市的外圍形成了一道靈力屏障,這讓耿烏玉想起禦靈城的誅妖陣。望海崖上已簇擁了不少的修士、凡人,只是雙方渠徑分明的各據一方。耿烏玉來時便收斂了威壓,此時混入修士一群,眾人都在凝神遠眺,也沒有人來理會她。耿烏玉極目遠眺,但見天邊一線白浪慢慢推近,正對著的便是這望海崖。隨著海灣的收窄,遠處的海浪越湧越高,待得來到望海崖近前時,已然遠遠高出了崖頂。耿烏玉望著潮水當頭落下,當年第一次看到大海時的奇怪感覺覆又回來。潮水打在護城大陣上轟然巨響,周圍的人群不覺都為之動容,耿烏玉靜靜地看著海水從護陣上流下,一時之間宛如置身海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依舊讓她忐忑不安。這時身邊有人說話“嗨,這潮水是越來越高、越來越大了,恐怕不是什麽好事。”另一人道“胡說,我上個月還曾來看,也不過如此。”剛剛那人冷笑道“你在望海城住了幾年?又知道什麽?我李家可是這望海城的古老家族。別看我修為淺,我可是曾聽長輩說過,許多年前,哪有什麽護城陣,海潮根本到不了崖頂。”“當真?”“我騙你作甚?”交談將耿烏玉從失神中拉了回來,她若有所思的走開,身後傳來兩個築基修士的耳語“好漂亮的女修,怎麽一點威壓都沒有,難道是凡人?”“還不閉嘴,說不定是前輩哪!”“你以為隨便就能見到金丹真人啊!美得你!”耿烏玉也不羞惱,反覺熟悉,自己何嘗不是這樣過來的?

自那以後耿烏玉便對海潮著了迷,每月必看,看過之後便閉門思索,如此過了一年多,她忽然若有所悟。結合了水屬性的咒法與這些年的繪符心得,她開始繪制一種全新的水屬性靈符——潮生符。轉眼又是一年過去,耿烏玉托耿勤打聽望海城裏的符箓師測評幾時開始。果然,越是大城,測評的頻率便越高,無窮符道門在東海只有望海城一處駐地,符箓師測評的周期更是短到了半年。耿烏玉也不通知眾人,只是自己提前報了名,屆時收斂了威壓同另外兩名金丹修士坐在房間裏喝茶待考。無窮符道門顯然沒有因為換了城市就換了規矩,一眾的築基修士仍然是在院子裏坐地待考。耿烏玉一邊喝茶一邊用神識察看外面的築基修士,想當年自己也曾如此等待過,考試完畢還被周雲峰攔住請客,如今想來,恍如隔世。耿烏玉對面坐了一位年輕英俊的金丹修士,他也收斂了威壓,耿烏玉不知他的修為。他見一位漂亮的女修盯著外面的築基修士看而不是註意自己,頗感意外,遂笑問“仙子也評測靈符師嗎?”耿烏玉知他搭訕,卻也不好不理,笑道“正是。”那修士仍不罷休,續道“怎麽仙子看著面生,難道不是東海人?”耿烏玉無奈道“我在天門宗落基峰修行,師尊賜號如玉。”俊顏修士面露微笑,道“原來如此,你可曾聽說過流霞派的流雲真人嗎?就是我了。”言罷笑得越發歡暢。旁邊的金丹修士從鼻中輕哼,聲音雖小,房中兩個金丹修士又如何聽不到?耿烏玉茫然,她還真不知道流雲真人的名號,只是看過了蕭雪這個妖孽和蕭逸的俊美,如今這點小誘惑她還當真不放在眼裏。流雲真人見她始終不感興趣也失了興致,不再言語。

一刻之後有築基修士來喚耿烏玉測評,流雲真人不滿道“同樣評測靈符師,為何先叫她去?”這樣的修士耿烏玉也真是第一次見到,當下並不出聲。還是那位築基修士解釋道“啟稟各位前輩,靈符師評測是從高階開始,這位前輩評測的是七階,故而先叫她。”這下連旁邊的金丹修士也開始看她,耿烏玉還是默不作聲,緊隨築基修士而去。

望海城的符道門駐地一如遇仙城般設有幾個測評院落,但靈符師的測評卻不在院子裏。當耿烏玉進入四壁蕭然的測評室時,其靈氣的充裕程度不次於她曾經幾次進入的元嬰修行之地。有了六階靈符師測評的經驗,耿烏玉發現室內無人時並不驚訝,一個聲音響起“你有三次機會繪制等同金丹初期修士大招的靈符。房間周圍有護陣,只要不傷害自己,可以不必顧及損失,開始吧。”七階靈符的威力幾可相當於金丹後期修士的一擊,一旦失手靈力提前爆發,損失絕非小事。耿烏玉屏氣凝神開始繪符,水靈力至柔,集緩而發勇,失敗後爆發靈力的可能性很小,這也是耿烏玉一直放心繪制的原因。一炷香過後,耿烏玉繪制完成,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符箓,水靈氣沛然其上,應該是成功了,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真人請隨我來。”房門打開,還是那個聲音道。耿烏玉轉身離開,這才知道這次主考的符道門修士是一位年輕的金丹真人,面白微圓,神情平和。看那人的去向分明是海上,也是,靠著大海,可比什麽防護陣都好用。果然,那金丹真人領了耿烏玉出海五十裏而止。耿烏玉朝著海面祭出符箓,大片的水靈氣散開,海面平靜如故。耿烏玉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釋道“真人請耐心,我這靈符起效是慢了點。”那金丹真人點頭不語。視力所及之處漸有海浪疊起,以符箓激發處為中心漸漸聚集,待到近旁時已成驚天巨浪,四維合擊,聲勢驚人。耿烏玉看看,跟自己私下嘗試的結果相仿,就看能不能得到符道門的肯定了。那金丹真人沈吟一陣,道“起效雖慢但確是七階靈符的威力,可是仙子自行悟得的?”耿烏玉奇道“靈符不都是自己悟得的嘛?”那金丹真人失笑,道“當然不是,若都如此還要符道門傳承幹什麽?”耿烏玉無語,她的符道傳承來自瑯琊道人,他在心得中如此說,耿烏玉自然也就如此信。耿烏玉暗自轉念,問“那我師傅為何說靈符需要自悟?”那金丹真人揚眉道“當真?他不是想說靈符可傳,繪成靠悟吧!”耿烏玉大樂,這分明是他師傅跟他說的吧。想想自己是符道門的記名弟子,這也不算偷師了,於是接著問“那不就同符箓一樣了嗎。”金丹真人詫異道“仙子如何這般說,你不已經是六階靈符師了嗎?可曾繪成過完全一致的兩張靈符?”耿烏玉如遭雷擊。“走吧,我給你認證。”金丹真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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